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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《絕代雙驕》是小學四年級的事。

我從不(暫時)對武俠江湖一類的小說有興趣,當時只是單純地被劇情吸引了。我沒有細看劇情,一心想要快快看完,翻到最後一頁看花無缺和小魚兒的結局。的確,我忽略了很多故事細節處,不僅是劇情方面記憶早已變得模糊,很多值得反思的感人場面我亦沒多加留意。

這是我第二次看,轉眼已是高二了。花無缺白衣翩翩的形象在我腦海中依舊清晰,小魚兒刀疤滿臉對我而言只是模糊一片。畢竟小時候沒有仔細讀,最喜歡花無缺的原因離不開他俊逸的外表。但再看時,我終於體會到小魚兒的魅力了,那不僅是他在古龍筆下的逼人魅力,也許是他的機智吧,讓人折服;又也許是他得不到鐵心蘭的愛吧,總有幾分憐憫之心。

雖說花無缺跟小魚兒同時書中主角,但我認為古龍著力寫的是小魚兒,他的戲份較重之餘,他的內心描寫亦較仔細和來得深刻。在我而言,他動過情的女人有很多,但最愛的是鐵心蘭。他愛蘇櫻嗎?還是單純被吸引、然後最愛的女人又移情別戀了,才選了蘇櫻呢?一個如此聰明的人,真的需要一個跟他同樣聰明的人「相克」嗎?書中不少人物曾提到類似說話:「噢,終於找到一個可克制住小魚兒的人了,真是一物治一物啊。」但我想,大概鐵心蘭才是那個真正「克」他的人吧,能令他不眠不休地照顧好幾天、能令他夜不能眠地想念、能令他牽掛她的安危……蘇櫻,是不是一個古龍對小魚兒情場上的不得意的補償呢?

另外,花無缺愛鐵心蘭是無庸置疑的。作為讀者,我都希望他的感情能開花結果,而的確,結局如是。但我覺得鐵心蘭的掙扎不足以令我感受到他對花無缺的感情。是愛嗎?還是只不過被感動、卻無以為報的選擇?也許,從她最後選擇陪花無缺同死的決定可見她的感情。可我總覺得這轉折來得突兀、總覺得花無缺對鐵心蘭的愛和付出比鐵心蘭對花無缺的愛要多得多。

其實,再讀之後感觸頗深的。十大惡人、移花宮主最後的結局,是值得細味的。世間的壞人,並非壞得透徹,甚至作所謂的「壞事」都不過是在掩飾心底最莫名奇妙的自卑罷了。而世間的好人,也非盡是好人,大家所認定的好人、大俠,或許是最狠毒卑鄙的小人,但我們還會被蒙在鼓裡、自作聰明。而仇恨,總令人做了很多錯事,會為一些本該放下的事而苦苦掙扎……復仇成功了,但開心麼?

喜歡古龍的原因,大致離不開他筆下的江湖。那不是高高在上、只有大俠才能成為傳奇的地方,而是一個有情有味道的地方。而作者筆下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角色,都自有值得人反思的個性和存在的價值。讀古龍並不需要硬用甚麼文學的角度出發,只需由心讀,便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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